李三的紧张被自己藏的死死的。
主要是不藏着也不行,他面对的可是穷凶极恶的土匪,这些人一个个的杀人不眨眼,真要是惹得他们起疑,他们可不会跟你讲道理。
深吸了一口气,他强行扯出了一抹笑意,捅了捅刀疤的胳膊:“你们,就没什么打算?”
他暗示性的用下巴扫了扫前面的那艘船,咳嗽了一声:“要知道,这船上可还有几百羽林卫呢,那可都是好手,你们这么上来,就不担心么?”
刀疤扯了一块鸡腿肉大肆咀嚼,听见这话冷冷的挑了挑眉,不屑的哼了一声。
“几百人?够干什么的?”他舌头顶着腮转了一圈,又抓起旁边的酒一饮而尽,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。
又轻佻的看了李三一眼:“你以为给你那么多好处是干什么的?就只让你带些人手上来?”
什么意思?
李三嘴唇的血色尽失,心里知道应该是快要等来结果了,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。
刀疤嗤笑:“谁说一定要先打打杀杀?有你在,往船上的人的吃食里头放些蒙汗药,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?”
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!
李三耳朵嗡鸣一声,一时之间竟然瞠目结舌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是啊,船上的人这么多,只要在船上厨房里放些蒙汗药,到时候自然而然,羽林卫就没用了。
李三心情越来越沉重,忍不住想自己真是脑袋坏了。
怎么会最终牵扯到这样的事里头?
好半响,他才有点担心:“那要是咱们提前被发现了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刀疤立即就转过头死死的盯着他:“我们的人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,怎么可能会提前被发现?!”
李三眼尖的瞄到刀疤的手已经按在腰上了。
他心里知道,刀疤那儿肯定是带着武器的。
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,他急忙摇头:“我是怕出事,毕竟咱们计划赶不上变化”
刀疤冷冷的,带着十足的戾气的盯着他:“怎么会赶不上变化?”
说着就打了个呼哨。
紧跟着,一只灰色的鸽子就振翅飞到了窗台上。
刀疤伸出手,鸽子就落在了他的手上。
他则把绑在鸽子脚上的竹筒打开,取出里面的信,冷笑的冲着李三扬了扬:“看到没有?我大哥一天跟我们通一次信,但凡我们没有回复,他就知道我们是出事了。”
原来如此。
李三喉头梗了梗,终于明白戚元为什么不动手了。
现在动手,这十六个人当然不足为惧。
但是如果现在动手,对方那里的计划就一定会随之而改变了。
这位太孙妃城府深的吓人。
他看着刀疤写了信塞回竹筒,假装自然的问:“你还会写信呢?”
“看不起谁呢?”刀疤翻了个白眼:“老子要是不能读书识字,老大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儿派给我做?”
说着就起身踹了李三一脚:“行了行了,少在老子这里乱晃,别被人发现了,快到青州了,青州再带两个人上来。”
李三心中惊跳几下,忙答应了一声。
一整天他都有些心神不宁,等到晚间见到了顺子,就忙把今天的这些事告诉了顺子。
顺子挑眉看了他一眼,淡淡的说:“知道了。”
看样子也是一点不意外的样子。
两边都不简单,李三夹在中间,简直是两头都在受苦,再一次怪自己真是脑子坏了,才会脑子一热办了这种蠢事。
顺子送消息去给戚元的时候,天色已经很晚了。
窗户打开,八宝湿漉漉的鬼魅一般的从窗户外头钻进来,擦了一把脸上的水,就跟戚元说:“大小姐放心,已经将信送到了水师提督手里,他说了,一定会在宋城的燕子坡等着。”
戚元嗯了一声:“辛苦了,先去歇着吧,马上就要到青州和宋城交界的燕子坡了,打起精神来。”
这个其实都不用戚元说。
八宝简直是兴奋得跃跃欲试。
杀土匪,想想就热血沸腾啊。
戚元见他浑身都湿透了,挑眉让他先回去换衣服。
自己则打了个哈欠,吩咐顺子:“不要惊动他们,还是那句话,看好了就行。”
网已经撒出去了。
戚元从来不担心自己的网兜不住那些大鱼,只担心兜的不够多。
危